sp;“我!……”陈举语塞当场。
可没待他将话解释说明,更诛心的欲加之词,便如利箭般激射而至。
“你昱岭城主是不是希望和每个相遇的女修,都去这么‘认识’一下,好先‘深入理解’,后‘体会贯彻’,到最后玩出个‘鱼水一家亲’……”
“是这样吧?”女声顿下,莞尔又敲响更锐利尖啸,刺破心防。“……又或者,我也身在你需要‘认识’的人行列,不是吗?陈举陈大城主?”
天方蔚蓝,浮云浩淼,可昱岭陈家的议事厅堂内,却偏有乌云翻墨遮山,雷霆暴雨连绵,声声惊恐心扉。
“我,我真没这个意思……”陈举淋下汗珠雨落,唇青齿白地解释说。
“那就是说,你或许有这个意思!?”讵问声,咄咄逼人。
见事情有向不可挽回局面倾斜,张敬古忙插话进来,缓和气氛道:“秦道友说笑了,陈兄和我均无望大道,岂有高攀的道理,现下大家讨论的事情有点偏了,不若让布苴兄将事情来历讲明再论,如何?”
言罢,张姓修士又扬起衣袂,行礼自述说:“不才张敬古,曾在孤鹜峰方真人座下旁听,与陈举兄乃是至交,还望紫霄道人得饶人处且饶人,毕竟大家同为宗门效力……”
“张敬古?”秦梦琉瞳彩烁烁,似有所悟般提及。“那昌化城张家与你……”
“正是。”对方点点头,语作谦和。
身为宗门嫡承,少女在接受修行教育的间隙,也须明晓宗门地域内各城的修仙家族谱系,这就同西幻学者必须精通纹章学一样,看起不起眼,实际在联络关系上用处颇多。
“既然如此,就我便卖阁下一个面子。”紫眸扫视二人,转将语调放舒缓。
确实,敲打也差不多了,下面该是转入正题了。
酝酿完毕情绪,陈
举沉音缓缓,将数日前情形描述。“大概是两个月前,我携家侣儿孙外出踏青,偏巧遇上那唤作秋水姬的冤孽。她当时扮作遭歹人袭击,真元耗尽模样,所以我就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英雄救美,以为天降因缘,顺带猎获美人归了不是?”秦梦琉微抬琼鼻,呼出淡淡冷音。
“不错,我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,而且,也是这么做的……”对方不予否认,渐呈忧郁表情。“我当时毕竟是昱岭说一不二的主宰,是陈家这一辈惟二的筑基修士,既然大道不成,当然要为百年之后考虑,所以……”
讲到这,张敬古将自己那份未动过的茶水送上,好叫老友润润喉。
秋水姬当初凭‘玄姹归元诀’谋夺秦鸣嫡阳精真元,荀日便将真元功底提升至练气十一层。多年下来,且不论该女有否进步,单是这练气十一层水准,就足令她被众多男修求娶。
再加之秋水姬精擅媚术,身段容貌皆为上上之选,想来陈举一时色欲智昏,也属正常。毕竟修真界总体男多女少,稀缺资源总是趋向于高端而非低端。如昱岭城主这般风流惆怅手头阔绰的筑基茶壶,身旁依旧没个筑基茶杯陪赏,甚至连四名练气十一层的女修茶杯都凑不齐全。
饮吞小口茶末,陈举咳嗽着,将心中感想明述:“咳咳,我到七十岁还没突破进筑基中期,明白自个天资毅力有限,这辈子恐怕是别想瞅望见金丹大道了,所以……”
剩下的情形,秦梦琉猜也猜得出来,无非是男的淫,女的荡,一番虚情假意后,女修摆出浪/女回头姿态,风光被迎娶进大宅门。
“我后悔啊!!”重重捶打双膝,陈举十指抓扯华发,摇晃着头哭诉。“我当初怎么就会相信这么个冤孽啊,我千方百计讨得她欢心,抱进门楣的闭月佳人,居然是妖邪魔女,居然是毁我道基,败我神气的淫浪姹媚……”
正如前文所述,炼双修邪法的修士,因元精早/泄,难免要走“强夺”路线。
是故,秋水姬倘若欲成就筑基,就非得从筑基男修身上“夺”得道基,汲取该鼎炉的气神真元,方可熬炼自身。
若凭武力蛮取,秋水姬当然不可能生奸强推掉筑基修士陈举,所以她才千方百计要玩出场自编自导的“麻雀变凤凰”戏码,瞅准陈某人性好风流的软肋,一举跳出蛇吞象的双修筑基悖论。
“咳咳!”张敬古虚咳数声,提醒老友莫要把那些羞人露骨的话讲出,眼前毕竟做的是位女修。
“无妨……”秦梦琉抬手凝目,神情专注道。“让他说下去,把话都说清楚了,你确信她是以邪修功法坏你气神,夺你真元吗?”
“没错!”陈举十指青黑,狰狞嘶吼道。“要不是我那晚灵酒喝多了,醉意涌上心头,哪容妖女坏我道基,又怎会像现在这般垂垂老矣,又怎会……”
剩下的话,无非是发泄,和难以抑制的垂泪对颜。
就陈举现在的气神容貌看,说他还有三十载寿元,那真叫高看。
“如此,我再最后确认下……”
掏出片玉帛,秦梦琉激发其中幻象问询:“你可看清楚了,唤作秋水姬的,是这个女人吗?”
幻象窈窕靓丽,雪肤青丝,有束腰纤纤,胸耸笋立,宛若每个男子梦寐以求的佳人,于清纯中隐约蕴含暗示,挑逗阳气心扉。
“对,就是她!”双肩颤抖,陈举砰然拍碎桌案,穷响喉结。“就是她,就是这个人!”
音坠作刀,断水还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