弃。
“来了~”谢十五嗓音颤抖。
因为兽潮的前锋,就像一条漆黑浪线,开始与他驻守的城垣堤坝接触,碰撞出血色的浪花。
“快丢!丢滚木磊石!”
命令迅速被执行下去,大批临时召集的青壮,急忙抬手将拆卸多余的砖石木条举起,砸向攀爬城墙的野兽。
血的腥臭,汗的闷臭,很快就将城门一线占据。面对石雨,狂躁的兽浪终于稍稍有些理智,它们被火焰与痛楚驱赶着向后退缩。
不过,眼前的接触,仅仅是连前奏都算不上的音符罢了,因为真正考验城隘的不是野兽,而是被上位妖兽驱使的低阶妖兽,它们才是真正有可能威胁破坏城市的关键。
“来了……”林二中陡然夹/紧手指,执起张术法符箓低语。
退缩的兽群开始分裂避让,伴随尘烟滚滚,干涸土屑飞扬,一匹巨大无朋的山猪出现诸人眼帘,朝林二中他们这段城门加速冲刺。
壮硕,它真是太壮硕了,与其说这是寿数越百岁的猪妖,还不如说是犀牛妖更合适。假若不是它鼻子太短,林二中甚至怀疑自个看到的应是头披毛巨象,而非猪妖。
四蹄踏地,重逾千钧的肉躯每一夕顿足,都震响出堪比千骑冲锋的嘈杂撞击音。宛如无坚不摧的肉/弹战车,隆隆撞向城垣,誓将那些光滑无/毛的猴子嚼碎咬烂。
“攻击,快给我攻击!”谢十五紧张怒吼着。
当然,他并非光说不干的蠢材,一柄开力八石的钢绞曲弓已架上三棱尖矢,被蛮力稳稳拉开,
越张越紧。
与谢家校场游戏玩乐的单体弓反曲弓不同,钢绞曲弓乃是真正的杀戮战具,是龙空山遗留下的机关型绞盘弓。再配上半寸来粗的钢箭矢,威力足够洞金裂石。
呼吸间,弦惊霹雳,化作一道锐利气流,直射向巨型猪妖的关节部。谢十五虽是初经兽潮,可也知道形躯越大,关节承负越重,尽量把力气往对方的薄弱环节施展。
可没想到的是,这堪比八弓床弩乍响的劲射,居然连对方油皮都没擦破……不,简直连打个趔趄的作用都无!就好比是一根牙签被投掷到衣衫齐整的人身上,完全看不出作用。
谢十五赶不及惊讶,因为再下一刻,目标已经被火弹与冰箭埋没。相隔百余丈距离,十余名驱使不得法器的修士,皆语作默默,燃烧去一地黄纸灰烟。
面对这密集火力的掩埋,猪妖浑然无惧,它就像是一辆连轴启动的费迪南战车,滚动出隆隆雷鸣,迎着枪林弹雨前行,在旁观虚弱的同时,将坚强战躯体现。
火弹烧不破它甲胄,只会让鬃毛间的泥浆烘烤出陶釉色泽;冰箭刺不破它盾挡,反带给疾驰者数分夏日里的清凉畅快。
面对惊慌失措的低阶修士,它简直是将“不可阻挡”这四个字写在短鼻脸上,用昂扬讥讽着无/毛猴子的软弱。
“好孽畜,休得猖狂,看我这招剑落银河!”终于,赶将支援的练气期高手到了。
抬头仰望,有修士一席白衣飘飘,一脸说不尽的潇洒惆怅。待其五指掐诀,便有一道剑光坠下,宛如流星坠地,列破层层热风。
剑光璀璨胜炬,有若银河倒悬而下,光影声韵十足。在这道倾尽华丽的剑光面前,猪妖就仿佛不过是头微不足道的烤乳猪,堪容他割刀入奢罢了。
“好!”眼见这一幕,谢十五/不由暗赞了句。
但与上司颜面惊喜相反,林二中却面露不忍崔睹的神情,连连摇头不语。
“呲啦啦——”刹那后,尖刺声音传来。
就像是用钢刀削切瓷器,除背脊多上道惨白裂线外,硕大猪妖丝毫无损,反将四蹄迈跨如飞,短鼻孔里更是喷吐出缕缕白汽,犹如人性化的舒喘,将不屑溢于言表。
感情这位练气“高手”,完全就是个样子货,中看不中用。
在下一刻,硕大无朋的猪突战骑已突破过警戒线,正势不可挡地撞击向城门,用它那对无坚不摧的坚固獠牙,去试探下阻挡物硬度和厚度。
“砰嘭——”
林二中直觉脚下猛地一震,好比地龙翻身的惶恐。
他站不稳身形,竟然一屁股坐在城头上,就仿佛是被地震击坠的阿姆罗,只余下胫骨立着。(11区被地震后,高达原型机倒了,证明气运果然是在我天朝的天香二号上的……虾米,你不晓得四川的山寨敢达)
当然,他看不见城门洞中的石块炸裂,看不见厚重城门被獠牙贯穿,更看不见大批被裂石砸伤砸死的凡俗。他所能做得,仅仅是将眼神投向青天,哀声恳求着救援。
因为若再没有援军,玉霞城恐怕就真要变成历史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