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往往在细节中见其真章,相差出高下来。摧眉折腰间,中年人急急领着秦梦琉登向三楼,那里是店铺核心,是处理重大交易事宜的地方。
忽略周围瞩目眼光,少女扬起秀美下颌,如云升般飘拂而上,犹若惊鸿游龙。
益合轩三楼和下面两层大厅不同,纵然面积没有小多少,可看去却觉得更精致。细腻布设的家具饰物,没丁点浮夸豪奢,反映衬出一种古色古香的历史韵味,萦绕悬梁。
照往常时候,当掌柜许安循与客人交涉洽谈时,绝不容许有人随意推开房门,打扰双方。
只可惜,这条规矩就注定要在今天被打破。毕竟规则这玩意,从来都是束缚弱者的准绳,它改变不了强者的意志,尤其是现在。
“顾兄,五百丹灵石,这个价码真不能再低了。”许掌柜垂目摆手,明确拒绝对方提价。
“可是,可是我手头就只有四百五十丹灵石啊!真再也凑不出多余来!!”
顾姓修士面色愁闷,放下手中冰蓝飞剑,不舍言道:“要不这样,许掌柜,您先暂时帮着压一下,我再凑凑数,等过两天把灵石整足就……”
“不行,不行!”打断妄想,许安循把头晃得好比拨浪鼓,言意凿凿。“法器这玩意,真一天一个价,现在前方战事这么激烈,指不定过些天七品法器飞剑的价格都翻到六百丹去了,我可不是诳你的……”
谁能想到,战前平均价格在三四百丹灵石左右的七品法器飞剑,
这会价码快翻至倍数。如此现实,真个叫“大炮一响,黄金万两”,恐怕坊市内不少店家都赚得合不拢嘴。
室内空气,缓缓陷入沉闷,顾姓修士额角渗出汗液,仿佛正陷入决断困境,难以自拔。而另一侧,许安循倒端起香片茶,颇有闲情逸致地抿上小口,翻起手头杂书。
“嘭嘭嘭——”
恰在时光被寂寞浸染时,门外传来异样的躁动,惶恐而不安。
“是谁啊?”放下杯盏书卷,许安循没好气地拍案训斥。“都把我平时的话当耳边风吗?说过多少次了,与客人商谈时不许打扰,这是订下的规矩!你们是不是不想在益合轩混了,敢明着……”
“轰隆隆!”短促音声后,厚重的隔音木板瞬息被砸烂成一堆木屑,渣落在暗红羊毛地毯上。
显然,进入者要比训话者更缺乏耐性,她更喜欢用行动来说话,节约下双方的宝贵时间。
“你便是许安循?”
秦梦琉傲慢发出问话,想想后,侧头又补了句:“是这家益合轩的掌柜,没错吧!?”
“正是,敢问阁下何人,为何要坏我门房。”催动腹内真元,许掌柜小心戒备着递话。
虽说和气生财,可能做修仙生意的店家,又有几个是没背景没后台手头没点本事的?许安循虽貌不惊人,毕竟也是百辟丹药垒上去的筑基,这些几十年下来,好歹也摸进筑基中期门槛,配合两件攻防一体的八品法器,寻常散修筑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。
除非……
真是不想什么就偏来什么,黄衫中年人从门外探出头,打出几个简单手势。
“什么,天目宗亲传弟子?”惊讶色彩自许安循眸中划过,他脑中随即转出百十个念头,连心跳都快了数分。
要知前些日子,许掌柜刚巧压价收下件七品法器,从内中灵禁回路设置来看,极有可能是天目宗旁出品,搞不好还是黑脏。要是往常,他说不准就将那人擒住送交宗门,但奈何……
唉,财帛动人心呐!两百丹灵石的法器,转手就翻上倍数,战争带来的暴利实在太过诱人,太过诱人了。
心疑胆颤间,许安循反把笑容堆得越发真切,谦卑行礼道:“原来是天目宗的高足,在下有眼不识泰山,还请多多见谅……”
“知道就好!”肩背不动,少女身形却如行云流水,无声挪至近旁。
瞥了眼第三者,秦梦琉轻挥袖浪,如君王对待臣属一般,不屑做语:“你可以下去了,这里没你事情!”
“你!”顾姓修士牙切闷音,不忿中竟将嘴角撕裂,渗出腥咸鲜血来。
要知他再怎么说也是筑基修士,纵然身无背景法器不精,但岂有被人当小厮呼来唤去的道理?
“你什么!?”
寒芒,陡然滑过深邃无比的紫罗兰晶球,将荒芜若星空的杀意倾泻承载,森寒骨髓。在这一刹那,仿佛有莽荒巨兽盘踞屋中,悄然睁开它嗜血的腥红珠瞳。
低垂头,被训斥者强压脖颈,不让眼中愤怒迸射。顾姓修士便这样低垂额角,双拳颤抖紧握,僵硬着走下楼梯。